 李鞠耦[李鸿章的女儿，张爱玲的祖母] 安徽合肥瑶海区人物 李菊藕：家世光环下的传奇女性 李菊藕，本名李经璹，小字菊藕，1866年出生于合肥东乡（现今安徽合肥市瑶海区磨店乡祠堂郢村）。她身份显赫，是李鸿章的第二女，也是现代著名作家张爱玲的祖母 。 1888年（光绪十四年），时年二十二岁的李菊藕，在父亲李鸿章的安排下，嫁给了左副都御史张佩纶，成为其继室夫人。这一年，对李菊藕而言，是人生重大转折。彼时，张佩纶在与法国军队的海战中兵败闽江，被遣戍口外，释还后入李鸿章幕。1886年（光绪十二年）三月初九，张佩纶接到家书，得知妻子边氏夫人（小字粹玉）已于前一天病故，彼时他处境艰难、心境沉痛。李鸿章在关键之际收留他，令张佩纶感恩不已，在其《涧于日记》中，凡提及李鸿章，均称“合肥师”，以地望加“天地君亲师”的“师”，足见尊崇 。 至于张佩纶如何赢得李菊藕芳心，并获李鸿章及夫人赵氏垂爱，在他本人的《涧于日记》中未见记载。“菊藕”名讳最早在《涧于日记》中出现是1889年（光绪十五年）正月初五日，这天是李鸿章66岁生日，为避客，李鸿章与赵夫人、女儿李菊藕及张佩纶品茗清谈。此后，日记中频繁记录与菊藕相关之事，如十二日“与菊藕略话家事……”，二十五日“与菊藕作贺仪，师（指李鸿章）赏《紫缰诗》”，五月端午节“午后与菊藕清谈良久……”等，二人感情可见一斑 。 《越缦堂日记》记载：“戊子十一月七日，合肥使幼女嫁张佩纶。张年四十，已三娶；幼女年二十，敏而能诗，合肥爱之。张入合肥署用二品顶带，合肥行数万金请于奕譞，谋以道员简放。慈禧恶其闽江之败，未得行……” 这段记载为这段婚姻提供了更多背景信息。尽管这段婚姻或有政治因素掺杂，但二人感情生活美满笃实。不过，张佩纶心里清楚，成为李鸿章女婿，并非仕途助力，反成阻碍。他曾对张之洞幕僚樊增祥说：“不婚犹可望合肥援手，今在避亲之列，则合肥之路断矣。”当时樊增祥代表张之洞与李鸿章攀交情，因李看不起张，而张佩纶处境窘迫，郎舅关系也不佳 。 当时，许多人不理解这段婚姻，恶语中伤、丑化之事不少。陈灨一《睇向斋秘录》记载，张佩纶因马尾之败褫职，李鸿章爱其才延入幕府，其女诗文俱佳，师生时有唱和，后经于晦若侍郎说媒，张佩纶剃须纳采，由西席变东床。但此记载错谬颇多，如张佩纶所教非李小姐，李小姐并非年近不惑，张佩纶当时也远未“年将花甲” 。刘体仁《异辞录》则以“养老女，嫁幼樵，李鸿章未分老幼；辞西席，就东床，张佩纶不是东西”等语句调侃。梁鼎芬也作诗“篑斋学书未学战，战败逍遥走洞房”讥讽 。 婚后，张佩纶旧藏定武本《兰亭帖》，有阮元道光二十四年题跋；李菊藕“酷嗜《兰亭》”，家藏神龙本《兰亭帖》，原为王秋坪藏，帖后有翁方纲嘉庆辛酉长文《神龙兰亭考》，如今二者合二为一。李鸿章特亲笔书“兰骈馆”三字横额“悬之闺中”，此后张佩纶日记也署名《兰骈馆日记》 。在《兰骈馆日记》中，张佩纶此后称“菊耦”为“内人”或“内子”，如光绪十八年壬辰四月初三日“晴，午后阴，夜听内人弹琴”；十二月十五日“晴，在兰骈馆半日，与内人茗谈遣闷而已”，夫妻琴书之乐，堪比宋代赵明诚、李清照 。晚清民初笔记提及李菊藕有《绿窗绣草》，应是其诗词原稿，惜未刊刻传世。《孽海花》小说还称《基隆》两首七律是张、李联姻媒介 。 1889年（光绪十五年）五月二十一日，张李夫妇阅宋人笔记《清波杂志》中北宋理学家胡瑗的“嫁娶说”（嫁女须胜吾家，娶妇须不若吾家）。李菊藕对此大不以为然，她批驳道，此乃矫世之言，非圣贤之言。若依此说，贵家之女将无可嫁之士，贫士可娶乞丐之女，不合常理。女子若平日受三从四德教导，何至入门骄纵。不应只计较姻戚贫富贵贱，而应注重德行、才能。娶妇承宗祧，更应讲求门第族望 。 据《涧于日记》，1891年（光绪十七年）正月初九日，全家闲话谈及明代永乐朝旧案，李鸿章认为明成祖朱棣是高丽石贡妃所生，李菊藕则断定是高皇后所生。张佩纶表态“皆有据”。《南京太常寺志》及相关记载是李鸿章观点依据，而明十三陵“长陵”及《明史·成祖纪一》则支持李菊藕观点 。 同年九月二十六日，李鸿章赐赠女儿女婿明末渐江和尚画册，有张芑堂手书题跋。张佩纶与李菊藕赏画，对《海市图》和《桃源》各有偏好，张佩纶称李菊藕为“虎女” 。同日，夫妻谈及宋代“烛影斧声”悬案，李菊藕断言“太宗直弑耳！”她依据《通鉴长编》等分析，太祖若立弟，当时应有所言，晋王阴结宦官夺位，后以“金匮”之说愚弄天下，宋后之丧、德芳德昭之死都显太宗无兄之迹。张佩纶称许她“卿竟如老吏断狱，识力甚辣……”，要知道，此时李菊藕年仅23岁 。 1895年（光绪二十一年），因有人弹劾李鸿章“容留罪臣”，李菊藕随夫张佩纶迁出天津府邸往南京安家。辛亥年，她的手稿如《绿窗绣草》等在从南京往上海旅途中，置于随身小箱笼内遭窃 。 张佩纶晚年官场失意，常自称“生不如死”，借酗酒消磨残生，这种情绪影响了李菊藕。李鸿章在家书中劝女儿要开心，如“素性尚豁达，何竟郁郁不自得？忧能伤人，殊深惦念，闻眠食均不如平时，近更若何？” 但收效甚微，李菊藕在亲戚间渐有孤僻名声 。1901年，李鸿章病逝，一年多后，1903年张佩纶也在南京逝世，遗下一子一女，男孩是张爱玲的父亲张志沂，女孩是张爱玲的姑姑张茂渊 。 李菊藕37岁守寡后，一心闭门教子。老女仆回忆，她“打小就盯着儿子张志沂背书，三爷背不出书，打呃！罚跪。”张志沂后来能将古文、时文甚至奏折倒背如流，常在家绕室咏哦。李菊藕在思想意识上也严格管教儿子，教导他庄重朴实、穿着得体，常给儿子穿颜色娇嫩的老式衣服、满帮绣的花鞋 。 晚年的李菊藕染上肺病，1912年在上海病逝，年仅四十六岁 。李菊藕的一生，在家庭荣耀与个人情感、时代变迁中起伏，她的才情、见识以及人生经历，都为后世留下了诸多值得探寻的故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