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占山:铁骨铮铮的抗日传奇
马占山,一位在中国近现代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人物,1885年11月30日出生于吉林省怀德县(现今吉林省公主岭市)。他是抗日爱国将领,更是当之无愧的民族英雄,陆军中将并获加上将衔,以无畏的勇气和坚定的爱国情怀,赢得了“抗日英雄”的赞誉。
马占山的出身颇为坎坷,祖籍河北丰润,其祖父马万龙在嘉庆年间为逃荒闯关东。幼年的马占山体质瘦弱,却在困苦生活的磨砺下,铸就了刚毅倔强的性格与过人的胆量。七八岁时,他便开始为姜家崴子屯大地主姜顺牧马,长期与马为伴,练就了精湛的骑术。1903年12月,马占山遭遇不公,被姜顺诬告盗马,一怒之下离家出走,于哈拉巴喇山落草为寇。
1905年,日俄战争结束,时局变化,马占山带领同伙接受怀德县衙收编,成为维护地方社会秩序的游击队,他担任哨官,驻守怀德县城。1908年,游击队被提督张勋划归清政府直属正规部队,移驻昌图。在此期间,马占山在追击陶克陶胡和白音大赉的行动中展现出非凡才能,崭露头角。
1911年,马占山投靠清军奉天后路巡防营统领吴俊升,任该部四营中哨哨长。1913年,吴俊升部改编为民国中央骑兵第二旅,马占山被任命为三团三连少校连长。1916年,在日本帝国主义支持下,蒙古巴布扎布自海拉尔南下,妄图在东北建立满蒙帝国。马占山随吴俊升奉张作霖命令镇压,因作战有功晋升为营长。两年后,他随督军吴俊升到黑龙江赴任,擢升为团长,驻防海伦。1925年,马占山提升为东北陆军骑兵第十七师第五旅旅长。第二次直奉战争爆发,他奉命驻守河南新乡,战后回防东北。同年11月,郭松龄倒戈事件爆发,马占山在新民县白旗堡击败郭军,还活捉郭松龄夫妇,因战功卓著,次年提升为骑兵十七师师长,不久又升任骑兵第二军军长。1930年,张学良宣布东北易帜后,马占山被派往黑河,担任警备司令,统辖沿江10余县防务。
1931年,“九·一八”事变爆发,国难当头。马占山在齐齐哈尔就任黑龙江省政府代理主席兼军事总指挥,毅然率领爱国官兵奋起抵抗日本侵略军。他公开宣告:“倘有侵犯我疆土,及扰乱我治安者,不惜以全力除之,以属我保卫地方之责。”为了抗击日军,他亲自视察防地,精心修筑防御工事,积极筹备抵御敌人的进攻。当时,以劣绅赵仲仁为代表的亲日派企图劝马占山投降日军,遭到他的坚决拒绝,马占山坚定表示“吾奉命为一省主席,守土有责,不能为降将军。”1931年11月4日清晨,日军在7架飞机掩护下,派出1300余名士兵,以保护修桥为借口,直逼江桥(嫩江铁桥)中国军队驻地大兴站,驱赶中方修桥人员,抓走中方哨兵3名。中午时分,日军悍然向中国军队阵地发起猛攻。马占山毫不犹豫,当即下令抵抗。全体将士英勇无畏,同敌人血战三天二夜,多次击退敌人的进犯。这便是闻名中外的江桥抗战,它打响了中国军队不顾蒋介石不抵抗政策,对日本侵略者的第一次大规模抵抗。江桥抗战意义重大,马占山奋起抗战的事迹深受全国人民称赞,国内各地报纸纷纷以大字标题报道。全国各地群众自发组织慰问团、后援会,踊跃捐钱捐物,支援黑龙江省抗战。上海、哈尔滨等地的青年学生更是投笔从戎,组织“援马抗日团”,加入抗日队伍。
日本侵略者占领东三省大部分地区后,为建立傀儡政权伪满洲国,千方百计对马占山进行诱降。在日本侵略者的军事威胁和政治诱惑下,马占山一度屈服,于1932年2月降日,就任伪黑龙江省省长,3月又担任伪满洲国军政部长。然而,马占山身在曹营心在汉,在担任伪职期间,想尽办法不在卖国文件上签字,甚至佯装不识字。在此期间,他暗中利用伪省长的身份,筹集了伪满币两千多万元(相当于银元两百万元)、三百匹战马和十几卡车物资,秘密送往黑河等地,为日后抗日做准备。3月末,国联调查团欲到东北,马占山抓住这个时机,一面调查揭露日本侵略者的罪行,一面秘密布置军事行动。4月1日,他带领200余名亲随离开齐齐哈尔,7日抵达黑河,通电反正,再次举起抗日旗帜。随后,他联合吉林的李杜、丁超和海拉尔的苏炳文,组成东北救国抗日联军,将总司令部设于哈尔滨,自任总司令。马占山还传令各县组织义勇军,集中于黑龙江东部各县配合作战。但由于孤军无援,伤亡惨重,经过五个多月的艰苦转战,12月7日,马占山被迫退入苏联境内。
1933年6月,马占山从苏联绕道欧洲回国,抵达上海。回国后,他前往庐山晋见蒋介石,请缨抗日,却未获应允,无奈于1934年8月回到天津寓居。在天津期间,日本驻天津特务机关多次企图暗杀他,但均未得逞。尽管多次申请抗日未被起用,1936年10月,马占山突然接到蒋介石电召,本以为将被派往抗日战场,没想到赶到西安时,恰逢“西安事变”。他向张学良建议“国难关头,勿杀害蒋介石”,并在张学良、杨虎城发表的《对时局宣言》上签名。张学良委任他为抗日援绥骑兵集团军总指挥,他立即着手编组总指挥部,指令所属部队集结,后因张学良被扣,此事终止。
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后,马占山赶赴南京请命,直至8月21日才被任命为东北挺进军司令(后改任东北挺进军总司令),兼理东北四省招抚事宜。即便面临极端困难的情况,马占山仍赶赴绥远、大同,组建队伍。之后,他积极配合傅作义抗日,踊跃参加绥远保卫战、阴山血战。1938年8月下旬,马占山访问延安。在延安各界盛大欢迎晚会上,毛泽东主席致欢迎辞,称赞“八年之前红军已与马将军成为抗日同志”“马将军年逾半百,仍在抗战前线与敌周旋,这种精神值得全国钦佩”。1940年5月3日,国民政府委任马占山为黑龙江省政府主席,后来他还被选为国民党中央候补执行委员。
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后,马占山被任命为东北行营政治委员会委员。9月初,他受蒋介石之命,率部配合傅作义部进犯绥东和察西等解放区。然而,他的部队渡过黄河后,首次与共产党领导的军队交战,就在平绥路柴沟堡一带遭遇惨败。此后不久,马占山称病避居北平。1946年10月,他被调任东北副司令长官,但他仍留在北平养病,并未赴任。1947年4月17日,马占山到达沈阳。20日,在市府广场召开的欢迎大会上,他接受各界赠送的抗日“民族英雄”大锦旗一面。在职期间,他深感自己虽为挂名副司令,却毫无实权,连调动一兵一卒都难以做到。加之他认为蒋介石大势已去,于是以治病为名,于1948年10月下旬,乘机飞往北平。1948年底,马占山响应共产党号召,积极参与和平解放北平的活动。中共北平地下党通过马占山邀请邓宝珊前往北平,劝告傅作义放下武器,接受和平。1949年1月上旬,经过马占山、邓宝珊、傅作义三人多次商议,决定响应和平解放北平的号召,宣布起义。1950年6月初,毛泽东主席派人电邀马占山出席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一届二次会议。但此时马占山已身患肺癌,无法行动,未能出席。1950年11月29日,马占山病逝于北京寓所,享年65岁。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政务院送了挽联和花圈,中央人民政府副主席李济深亲自送灵,将他安葬在北京西郊万安公墓。
马占山出生于一个贫苦家庭。祖父马万龙和祖母刘氏在清朝嘉庆初年逃难至东北,定居在怀德县毛家城镇毛家城子村西炭窑屯。后来,祖母生下马占山的父亲马纯,一家人生活困苦。马纯长大后,因家贫常年给本屯地主扛活,后与本屯刘姓女子结婚。婚后,他们辛苦劳作多年,购置了几亩薄地,又租赁几亩地维持生计。马纯为人老实厚道,目不识丁,婚后育有一男一女,男孩便是马占山。马占山与原配夫人杜赞义育有一子一女,长子马奎曾任北京市政协委员,长女马玉文。马占山之孙马志伟现任全国政协常委、青海省政协副主席。马占山之女徐淑清,是离休干部,原大连石油公司副总经理,于2025年2月12日15时在大连逝世,享年95岁。
1933年7月11日,赋闲在天津的国民党军事委员会委员马占山将军前往庐山。在登上牯岭山城之前,他先来到庐山西麓的株岭,拜谒岳飞母亲和夫人的陵墓。望着历经800年风雨依然保存完好的岳母岳夫人墓,马占山心潮澎湃。岳飞投军时,岳母用银针在他背上刺下“尽忠报国”四字,并以高悬天际的北斗星为指引,期望儿子全力收复国土。然而,岳飞最终未能实现母亲的心愿,不是因为他无能或怕死,而是满腔热血无处挥洒,精忠报国难以实现。他一心直捣黄龙,“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却冤屈死于风波亭,怎能不让后人惋惜愤恨。马占山曾在西湖岳飞墓前落泪,此时面对岳武穆,他再次难以抑制自己的情感。
1931年“九一八”事变,日军侵占辽宁、吉林后,又进犯黑龙江省。时任黑龙江省代主席的马占山,不顾蒋介石的不抵抗政策,率部在嫩江桥奋起阻击,打响了中华民族抗日的第一枪,震撼中外。马占山由此成为举国敬仰的抗日英雄,市场上甚至出现了“马占山”牌香烟。江桥抗战意义非凡,打响了武装抗击日本侵略者的第一枪,获得全中国人民的高度赞扬与大力支持,极大地激发了中国人民的爱国热情。1932年2月,日军攻占哈尔滨后,马占山曾诈降日本,就任伪黑龙江省省长,后又任伪满洲国军政部长。同年4月,他摆脱日军监视,在黑河举兵反正,通电继续抗日,并揭露伪满内幕,担任东北救国抗日联军总司令。1936年,他参与张学良、杨虎城发动的西安事变,之后任东北挺进军总司令。1940年,他出任黑龙江省主席,后被选为国民党中央候补执行委员。1946年,他担任东北保安副司令长官。1949年1月,他与傅作义、邓宝珊等人一同接受中国共产党和平解放北平的条件,宣布起义。
马占山在哈镇期间,在坚守河防的同时,积极投身地方经济建设,尤其在文化、慈善、教育等方面付出诸多努力。1944年,他捐资15万元兴建了中山中心学校(今府谷县哈镇学校前身),在校内修建了秀芳图书馆、中山堂等。为改变重男轻女的封建习俗,他鼓励女孩子上学,为女生每人发放制服一套。保留至今的秀芳图书馆为二层建筑,坐北朝南,4米见方,现为府谷县重点保护文物建筑,也是哈镇辖区青少年德育基地。同时,马占山看到哈拉寨封建思想浓厚,弃婴现象时有发生,便出资创办了一所育婴堂(旧址在今哈镇惠家沟),收容被遗弃的婴儿,并雇请保姆抚育他们长大。此外,马占山还积极发动官兵协助地方修桥补路、修理河堤、开办纸坊、油坊、军鞋厂等,推动地方经济发展,并设立集市,加强蒙、汉物资交流。马占山将军治军严谨,对官兵管束极严,军纪森严,对违反军纪和损害老百姓利益的行为,坚决予以严惩。马占山的一生,是充满传奇色彩的一生,他在抗日战场上的英勇表现,以及为国家和民族所做出的贡献,将永远铭刻在中国历史的丰碑上,激励着后人奋勇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