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焕:南宋心学传承者与良吏的不凡人生
沈焕,字叔晦,于1139年出生在定海崇邱乡沈家山下(现今属北仑区小港镇)。他24岁时考中举人,随后进入太学求学。在太学期间,他拜陆九渊的兄长陆九龄为师,深入探究心学的核心要义。
南宋乾道五年(1169年),沈焕高中进士,自此开启仕途。他先后担任过上虞尉、扬州教授、太学录事等职,还曾担任殿试考官。后来,他又调任高邮军教授、婺源县令、舒州通判等职位。在每一个任职之地,沈焕都心系百姓、重视教育,展现出卓越的为官品质。他还曾在定海(今镇海)南山书院讲学,将自己的学识与思想传播给更多人。晚年,沈焕迁居到鄞县城内月湖竹洲。他逝世后,被追谥为端宪。沈焕继承并发展了陆九渊的心学思想,与杨简、袁燮、舒璘共同创立了南宋四明学派,被尊称为“淳熙四先生”。他一生著有《定川言行编》《定川遗书》等作品,为后世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
沈焕在太学求学时,初次与临川的陆九龄结为好友,并师从于他。乾道五年考中进士后,被授予余姚尉、扬州教授之职。后来,他被召入朝廷担任太学录。在任期间,沈焕以身作则,将自己所践行的道理传授给他人。他从早到晚接见前来求学的人,孜孜不倦地教诲引导。然而,他的上司和同僚却因他特立独行而心生忌恨。恰逢他担任殿试考官,唱名那天,他在庭下按序站立,皇帝见他仪表堂堂,便派内侍询问他的姓名,这一举动更是引发了众人的忌妒。有人劝他暂且做好本职工作,不必急于推行自己的主张,因为大道在当下难以施行。沈焕却坚定地回应道:“道与职难道是相互分离的吗?”恰好碰上太学内部举行考试出题,他引用《孟子》中的话:“在朝廷为官却不能推行大道,这是一种耻辱。”谏官们认为这是在讥讽自己,于是请求将他罢黜。就这样,沈焕在职仅八十天,便被调往高邮军担任教授。
后来,沈焕担任干办浙东安抚司公事。高宗去世后举行山陵葬礼,各级官员对住宿、供应、帐幕、酒食等方面的需求极大,相关部门疲于应付。沈焕见状,急忙向安抚使郑汝谐进言:“国家正处于大丧期间,而臣子们却依旧宴饮作乐,这样合适吗?”郑汝谐让沈焕详细上奏此事。沈焕担任修奉官后,写信给御史,请求明确昭示丧葬礼仪的本意,让权贵和近臣们更加重视哀戚之心。如此一来,他们自然会安心于简易的住宿和粗茶淡饭,无需弹劾,那些过度索取的现象也会杜绝。于是,朝廷惩治了趁机作恶的人,追还了强行征收的财物,相关费用顿时大幅减少。
有一年遭遇旱灾,常平使分派下属官员去赈济百姓,沈焕负责上虞、余姚两县。在他的努力下,两县再无流离失所、饿死之人。后来,沈焕改任婺源县知县,三省将推荐他的文书呈奏朝廷,他因此得以担任舒州通判。即使赋闲在家且身患疾病,沈焕仍然坚持读书,时刻挂念着母亲年迈,忧虑着贤良之人日渐凋零。他去世后,丞相周必大听闻消息,感慨道:“回想自己在朝堂之上,未能举荐贤才、宣扬善行,我愧对叔晦。所谓有益的朋友有三种,叔晦于我而言,实在是当之无愧。”
沈焕人品高尚,内心始终自我审视,从不轻易宽恕自己。他常说:“白天观察自己在妻子儿女面前的言行,夜晚反思自己在梦中的念头,若两者都没有愧疚之处,才可以谈论做学问。”后来,沈焕被追赠为直华文阁,特赐谥号端宪。
沈焕的好友舒璘,字元质,又字元宾,是奉化人。他补入太学求学。张栻在京城为官时,舒璘前去追随他,深受启发。后来,舒璘又与陆九渊交往,他说:“我从早到晚都在努力,刻苦磨砺自己,改正过错、向善而行,每天都力求有所进步,这样或许就不会违背正道了吧。”朱熹、吕祖谦在婺州讲学,舒璘步行前去拜访,并写信告知家人:“简陋的床铺、稀疏的竹席,处处都是美好的趣味;栉风沐雨的经历,反而成为了美妙的境遇。”
乾道八年,舒璘考中进士,两次被授予郡教授之职,但他都没有赴任。后来,他担任江西转运司干办公事。有人忌惮舒璘的学识,在不了解他的情况下便心存疑虑,然而与舒璘相处之后,所有的疑虑都烟消云散。舒璘担任徽州教授时,当地的学习风气顿时发生了显著变化。《诗经》《礼记》很久都没有被贡士研习,相关学问几乎失传,舒璘撰写了《诗礼讲解》,使得家家户户都开始学习,从此当地的学术氛围日益兴盛。丞相留正称赞舒璘为当今第一教官,司业汪逵最先想要举荐舒璘,有人说舒璘的举荐名额已满,汪逵却坚定地说:“我的职责就是举荐教官,不举荐此人,还能先举荐谁呢?”最终,汪逵极力推荐了舒璘。舒璘担任平阳县知县时,郡里的政令颇为严苛,当舒璘将百姓的困苦情况上报时,言辞严厉、义正言辞,郡守为之动容并改变了做法。舒璘任期满后,担任宜州通判,最终在任上去世。
舒璘热衷于教导他人,他曾说:“论及师道尊严,我不如叔晦,但若说到启迪后进,我可不敢有丝毫谦让。”袁燮认为舒璘为人忠厚老实、从不欺瞒,没有丝毫虚伪做作。杨简评价舒璘孝顺友爱、忠诚实在,内心通明。楼钥说舒璘对待他人,就如同温暖和煦的阳春。淳祐年间,舒璘被特赐谥号文靖。沈焕与舒璘,以其高尚的品德、卓越的才学和对学术与社会的贡献,在南宋的历史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